第七十一章 尴尬，记忆

道。

    “嗯。”白梅珍张了张嘴，啥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唐汉生安上门，关上之后回去了，这才下炕去重新把门扣上，却再也睡不着，点上了煤油灯。

    唐汉新走了之后，唐曦颜就不哭了，现如今坐在炕上神情冷静的瞅着床单上的血迹，“妈妈，明儿我把床单洗了。”

    “娃，你不怕了呀？”白梅珍愕然，刚刚不是嘴巴里还喊着鬼么！这也变化太快了些。

    “不喊‘鬼’咋办，总不能喊‘四爷爷’，”那也太尴尬了，喊着鬼的话，她还能毫无压力的收拾他，可是既然认出了四爷爷，依照之前四爷爷给她的恩惠，她要还能下手，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

    “也对……”白梅珍叹了口气，坐在炕头，“不过你四爷爷怎么是那样的人！”

    “妈，别想了，咱睡吧。”唐曦颜拉了拉白梅珍，却没有接着她的话题。

    唐汉新是这样的人本来就是正常的，他一个光棍，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男人哪里能缺了女人？他翻谁家的墙，都是合理的，只是母亲没想到这些而已。

    唐曦颜第一次，从心底里开始觉着，自己曾经阻拦者父亲住到唐汉新家里是正确的，而且她感觉到，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唐汉新一起生活，那样的话……或许危险不断！

    白梅珍躺在炕上，挣着眼睛好长时间，“还好你爷爷在，不然这日子真的没发过。”她不由感叹，今晚这事情，虽然孩子机灵，镇住了唐汉新，可是后来若是没了唐汉生在，恐怕唐汉新发起飙来，她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唐汉新的心可毒着呢，不然人怎么都叫他独独蒜呢！

    “妈，爷爷这不是在吗，没事的。”唐曦颜尽量安抚着白梅珍，自己心里却沉了下来。

    也不知到了啥时候，两人都睡着了，唐曦颜却陷入了自己的梦境当中。

    漆黑的夜，四野冷清，只有山间怒吼的风声和附近偶尔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风吹落叶，扑打在窗户上，飘过一团一团的暗影。

    白梅珍搂着她躺在炕上，讲述的都是和唐永胜相恋的种种，说道情动之处，往往是泪流满面，那个故事似乎很长，母亲的记忆力似乎很好，她能记得和父亲每一次相见甚至每一个日子里做过的事情。

    这个故事说了无数遍，她说的日子分毫不差，故事分毫不差……

    忽的，院子里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紧随着，唐曦颜的小小身体，也都调整到了万分警备的状态。

    又是一阵奇怪的响动，白梅珍嗖的一声坐了起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的靠近窗帘，又万分忐忑的掀开一点点缝隙，透过玻璃望向外面。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极其紧张起来，唐曦颜便会想起别人说过的，杏子树下招收的鬼怪，半夜亮起灯的厨房，以及肆意横行的小商贩，或者还有人贩子、半夜偷鸡摸狗的穷光蛋……

    这一切叫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恐惧一下子填满心房，她不由自主的锁进了被窝，慌乱的压好每一处透风的地方，似乎这样，那些古怪的东西便不会伤害到她……

    可这样一来，白梅珍顿时就害怕了起来，漆黑一片的屋里，没有一个出气的东西，四周都是声音凌乱而诡异的暗夜，白梅珍一阵哆嗦，便把刚刚钻在被窝里的唐曦颜一把拉了出来，两人一起对抗恐惧。

    唐曦颜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母亲那既想要探明真相又害怕的骨头发寒的样子，眼泪不由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

    转眼之间，镜头又变了。

    那是一处幽深的山谷，树木丛生，在月光下看起来分外诡异：山洞漆黑，树影摇晃，风吹落叶的声音，夹杂着猫头鹰刺耳的叫声。

    白梅珍把她绑在了一株巨树上面，笑嘻嘻的在她耳边说道：“娃，乖乖在这里，妈妈去扫树叶。”说着，拿起了大扫把，挥动向脚下的树叶。

    她扫着扫着就走远了，身影没入了山谷凌乱的月色里面，唐曦颜再也看不到她。

    “妈妈——”她害怕的呼喊，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可身上的绳子却将她禁锢在了这里，回答她的，也只有渐行渐远的沙沙声。

    风起时，山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和连续不断的狗吠。她不由记起，山里人深信不疑的传言：狗狗夜晚是能看到鬼的，它们咬的都是鬼！“妈妈——”她吓得失声尖叫，猛然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