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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项托相问书》再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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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创作时间,可能还要晚,因为文中有‘北蕃大下(夏)单于’之称。此‘大夏’应即西夏。文中借韩擒虎使蕃比箭事,隐约可见当时西夏与宋之政治、军事关系。”今按,《校注》后注所言敦煌写卷时代下限不及四夏立国的1032年,便是“大夏”之校的大碍。“北蕃大下单于”宜校乙为“北蕃下大单于”,“北蕃下”即“北蕃家“之意。此变文中有“蕃家弓箭为上”、“便到蕃家界首”句。“蕃家”自可繁说成“北蕃下(家)”。如此,既不存在项楚所言误为东晋时赫连勃勃政权之名,也不存在话本创作在西夏政权之后的大疑。这些指误、疑惑都是校者自致。至于“殿头高品”一词,另文作辨。这里只把“某某下”即“某某家”的材料汇为一处而辨。

    “妇坐使姑,初来他下”,正是我国古代民俗的趣说。张鸿勋、项楚之注不误,惜未论证。唐大历诗人王建《新嫁娘词三首》之三:“三日人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前二日便是姑作饭,新妇吃坐现成。《颜氏家训.教子》引谚:“教妇初来,教子婴孩。”即不要延长“三日新妇”的期限。清孙枝蔚《新嫁娘》:“从今愁妇织,人莫羡三朝。”即三朝之后无复“妇坐使姑”了。《五灯会元》卷12《道吾悟真禅师》:“上堂,举:僧问首山:‘如何是佛?’山曰:‘新妇骑驴阿家牵。’”仿变成“妇坐使舅”的趣说,也是用反常的特殊事理要说明:对佛理持与俗说相反的革新见解,僧人就算成佛了。日本《禅林方语》、《宗门方语》等书对“新妇骑驴阿家牵”也以“人间颠倒”阐释语义。

    《孔子项托相问书》第二部分尤为奇特,而出人意料。项托预计到孔子出于妒才要杀害自己,便躲在地下石堂中读书。孔子又设计而探知他藏身处,终于杀死项托。此变文结尾两句是:“夫子当时甚惶怕,州县分明置庙堂。”项楚《敦煌变文选注》:‘州县分明置庙堂:谓州县皆将孔子像置于高堂之中供祀。《新唐书.礼乐志五》:“(武德)四年,诏州县学皆作孔子庙。”但是,这个注释反而更把人弄糊涂了。孔子当时对杀项托害怕,下文当叙他因此而有什么补救措施,怎么会一下跳跃到与此无关的唐代州县设孔子庙呢?若说设孔子庙,北齐已如此,为什么反说迟后的唐代呢?更为重要的是:孔子杀项托是极卑劣的,他自己也惶怕,变文作者为什么反而要舍此不作交代,却以作孔子庙来抬高孔子,莫非是以为杀项托不但无损于孔子伟大,反而证明了孔子的伟大。

    《敦煌变文校注》此句未引项楚之注,显然因为所注违文意而不从,但又无法解决疑难,因而阙如不注。

    今议孔子杀项托是特意用“既生亮,何生瑜”式的夸大艺术手法。这是很有匠心的大手笔,也是险笔。先给大圣人脸上抹大大的一团黑,然后再让他将功补过,从而给大圣人脸上贴金。“解铃还得系铃人”,欲进先退的设计。孔子建议,各地建项托庙,传颂祭祀这位神童。这正是《论语.子张》中子贡的话:“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如此,文章便由险而夷,由石而金,思想性与艺术性双兼了。

    祭项托而有庙,不会全是作者的艺术构思,应当也有唐时现实依据。只是记载缺失,笔者只查到明代一条资料。黄瑜《双槐堂岁钞》卷6“先圣大王”条:“保定满城县南门有先圣大王祠。神姓项,名托,周末鲁人。年八岁,孔子见而奇之。十岁而亡,时人尸而祝之,号小儿神。”所言的“时人”,即项托死后不久,孔子尚活的时候。所以可以处理为庙由孔子倡议而建。可以相信,明代之前,在唐代或以前,民间多有称项托为“小儿神”的,也有庙祭的。

    《战国策.秦策》:“项托七岁而为孔子师”。古籍都如此传记,而不言死的岁数。《双槐堂岁钞》独言8岁见孔子,10岁而亡。此变文相问的时间,假如以8岁计,变文又叙“经年岁”而被孔子杀死,恰也是10岁。可见民间所传项托事与变文契合。

    (原载《敦煌学辑刊》200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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