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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婚礼习俗的三大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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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俎续集》卷四《贬误》:“婚礼必用昏,以其阳往而阴来也。今行礼于晓祭,质明行事。”可见唐末时已有在白天举行婚礼的。但各种礼仪书中仍是说“婿则昏时而迎(亲)”。敦煌莫高窟第85窟顶部西坡婚嫁图,左下角画一些人骑马,前有一人高举火烛。正与《仪礼.土昏礼》所言迎娶时“执烛前马”相同。

    《东京梦华录》卷五《娶妇》:“次下财礼,次报成结日子。次过大礼,先一日或是日早,下催妆冠披、花粉,女家回公裳、花幞头之类。”宋代话本小说《快嘴李翠莲记》所写的婚礼正是在白天,可见已成习俗。但宋元明清的许多小说中婚礼都在夜间,应是作者有意仿古,不是从实际生活出发。

    三大因子中表示情爱和谐的民俗载体即聘礼,是发生增衍变化最早的。

    抢劫婚又叫掠夺婚,是群体婚向个体对偶婚转变过程中的过渡形态。一旦过渡完成,相对来说,婚姻结合在一生中只有一次,男女双方以及相关亲属都非常重视,因而才有明确的、隆重的婚礼仪式,这样就逐渐形成所谓六礼的习俗。习俗也是相对的逐渐转变的。

    表示情爱专一的“奠雁”,在很早时候又增加了一个平行的物化形式一赠鞋。

    《春秋公羊传.庄公二十四年》:“夏,公如齐逆女。何以书?亲迎,礼也。”是说鲁庄公到齐国去迎娶妻子。汉代初年刘向《说苑.修文》对这次迎亲的礼仪记叙得很详细,主要是说:从周天子以下的各国诸侯、卿大夫以及庶民百姓,迎亲时都要亲手把两双鞋赠到岳母手中,岳母又亲自把其中一双给女儿穿上,再送女儿出嫁(详见本书《鞋与古今民俗》一文)。

    这鞋子也是象征男女成双配对的,与六礼中的雁、玄獯、五匹布、一对鹿皮的意义完全相同。但这一礼仪在其他书中都不见记载,可以肯定必是民间自发性的创造。含意更明显,形式更活泼,以至于天子、诸侯等在自己婚礼中也都采用了。

    无论雁、布匹、鹿皮,还是新增的鞋,是婚礼中特用的礼物,概括起来都叫聘礼。像鞋子这样的民间新增的聘礼物品,不断地增加起来,是可以想象的。到了西汉时的记载,已经猛增为三十种。《通典》卷58:“后汉郑众百官六礼辞大略同于周制……典礼物凡三十种,各内有谒文,外有赞文各一首。”注言:

    “礼物。按,以元、獯、羊、雁、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苇、卷柏、嘉禾、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金钱、禄得香草、凤凰、舍利兽、鸳鸯、受福兽、鱼、鹿、乌、九子妇、阳燧。(按,此实是29种,据下引文,似还有丹青一种)。

    总言物之印象者:玄,象天;纁,法地。羊者,祥也,群而不党。雁则随阳。清酒降福,白酒,欢之由。粳米养食,稷米粢盛。蒲众多性柔,苇柔之久。卷柏屈卷附生。嘉禾须禄。长命缕缝衣延寿。胶能合异类,漆内外光好。五色丝章采,屈伸不穷。合欢铃音声和谐。九子墨长生子孙。金钱和明不止。禄得香草为吉祥。凤凰雌雄伉合価。舍利兽廉而谦,鸳鸯飞止须匹,鸣则相和。受福兽体恭心慈。鱼处渊无射。鹿者,禄也。乌知反哺,孝于父母。九子妇有四德。阳燧成明安身。又有丹为五色之荣,青为色首,东方始。”

    上述对各种礼物含意的解释,有的并不恰当。我们按意义可分为四组,并作具体解说。

    甲组,继承原来奠雁表寓情爱结合专一;表示吉祥福禄的也附归此类。它们是:

    玄、獯两种布以青色的天和赤褐色的地寓象阴阳结合。雁随阳和气候,寓含夫唱妇和。二者继承周礼。

    羊,谐音“祥”。所谓“群而不党”是牵强附会的政治性标签。“酒”更是谐音白头到老的“久”的祝愿。所谓降福、致欢是表层的浅意。米,谐音感情“亲密”、“甜蜜”。养食、粢盛的物质意义是表象。蒲、苇象征爱情虽经曲折困难而坚韧。卷柏是一种附生石上的蕨类植物,细叶似柏,屈曲如鸡足,比拟妇可委屈而依夫。一茎而生数穗,古人叫“嘉禾”,视为祥瑞。五色丝谐音“思”,指爱情。长命缕是用五色线组合成,戴在腕上。缕由棉纺成,从而指绵延长寿。胶和漆,喻感情如漆似胶。合欢铃即九子玲,古代宫殿檐角悬挂以测风,铃中有九枚撞击小锤,所以称合欢。凤凰、鸳鸯,象征爱情和合。鹿,谐音“福禄”。它们应只是用工艺品来表示。“鱼征渊无射yi”是性隐语,指**和谐,鱼,指男阴。渊,批女阴。“射”是“斁”的通假:厌倦。

    乙组,寓意多子多福。即“九子墨长生子孙”,这是新生的一个因子。九子墨名义不详,或许是“九枝”的谐音趣说:由松枝配伍其他树枝燃烧的烟制成。合欢铃、九子妇二物也兼含此意。“鱼处渊无射yi”是**和谐。鱼,指男阴。渊,指女阴。“射”“戰”的通假:厌倦。

    丙组,寓含妇德之意。“舍利”当是“猞猁”的谐音,由舍弃利益而言廉而谦。体恭心慈的“受福兽”不详是什么东西。乌,民俗说是孝鸟,自然象征孝顺。九子妇,或是画的九子母神像,或是画一母由九子女围绕。四德即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是新增因子,显得勉强。

    丁类,寓含平安的意思。“阳燧成明安身”指镜可使妖怪现形而不敢来犯。阳燧是凹面的铜镜,向日聚光取火。从止妖言,平实的用镜就可以了,特用阳燧又谐音“随阳”的妇从夫的寓含。

    另外,“丹为五色之荣,青为色首”两句,可能指聘礼中有丹与青两种颜料。荣,指荣贵,则属于甲组。“青”谐音“情”,则也属甲组。“金钱和明不止”句意不明。禄得香草不知为何草。

    以上的讨论说明聘礼虽多,或非实物,都不是财产性质,都是从奠雁寓意而扩衍增加的。有的也兼寓两意。由周礼仅用雁象征妇随夫一个因子,增生为四个因子。新增的三种因子的物化载体还较少。以物象义,往往还间接通过谐音,都是追求趣味性。这些机制一直贯串到后代以至当代各地民俗。各地民俗从局部看,差别或大;从发生的机抒看,相近相同。载体相同,寓义因子或别。因子相同,载体可异。同中有异,异中有同。此生彼长蔚然大观。

    汉代这些物品太多大繁琐,有些称名,后代已不知是何物,有的也不易有或不方便携带。例如乌鸦。到了唐代后期,便简化为九种。

    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礼异》:

    “婚礼,纳彩有:合欢、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棉絮、长命缕、干漆。九事皆有词(按,即指说法):胶、漆取其固。棉絮取其调柔。蒲、苇为心,可屈可伸也。嘉禾分福也。双石,义在两固也。”

    合欢又叫夜合花。它的叶子夜间时两侧折合起来,民歌中多用以咏唱爱情,特寓夜间欢会。九子蒲是一棵蒲草而多茎,并有多枝蒲穗,寓含婚后多子女的希望。朱苇是从蒲苇的烛状花(俗或称毛蜡烛)呈红褐色而言。双石,或指一块石头被侵蚀将成为哑铃状。棉絮不仅取意调柔,也可指绵延不断。其他各物都沿承汉代。

    敦煌所存斯1725卷《大唐吉凶书仪》是初唐的写本,其中关于婚礼说道:

    “问曰:‘何名六礼?’答日:‘雁第一,羊第二,酒第三,黄白米第四,玄獯第五,束帛第六。’……‘将羊者何?’答曰:‘汉末之后,然始用羊。羔在母腹下,胡跪饮乳之志。妇人产子,彼有恭敬之心,是故婚礼用羊。……’‘用黄白米者何?’答曰:‘黄米者稷也,白米者稻米也。黄米拟作黄团洒(粽),祭仙(先)人之灵。……黄米取帛作袋子,三角缝之。白米取帛练作袋子,三角缝之。二米升数多少任意,连二袋子相着。’”

    这里的“六礼”是指六种礼物。与汉代相比,对羊和米二物用意的解释,都变得不同。汉代时已明言“羊者祥也”。此件文书却另说,取羊羔吃母乳时跪着的情状,象征子女对母亲的恭敬之心。但与其他各种礼物的共同寓意不承,太偏太远。从民俗谐音文化来说,“羊”应是谐音“祥”,指吉祥如意。民间仪礼职业人员已不知底蕴,而牵强解释。而黄米作粽子祭供先祖之说,同样不正确。黄米无黏性,不能做粽子。北方少产白米,除端阳节外,也不作粽子。“米”应是谐音“蜜”和“密”,而指夫妇感情甜蜜、情爱甜蜜。汉代原误释为粮食本义。

    敦煌所存伯2646卷、伯3284卷《新集吉凶书仪》中说,男方求婚的礼俗:先由两人骑马带着通婚书前行,后面依次便是各种礼物:“次函舆,次束帛、次钱舆、次猪羊、次须面,次野味,次果子,次酥油盐,次酱醋,次椒姜葱蒜。以上物并须盘盛,花单盖,入舆。”这实际是迎娶的礼物,其中有面而无米,可见二者是同一类,可互相代替。其他的野味、果子、酥油盐、酱醋、椒姜葱蒜,等等,都是米和面的衍化。其中,“葱”谐音“充足”和儿女“聪明”,“蒜”谐音新妇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它们都不是取经济价值,完全是象征意义的,也结合了趣味性。

    总之,众多的礼品是不同层次、不同系统的民俗祝愿因子的混合堆积,古人对有的礼物已不知实际含义而作附会解说。

    综观古代婚礼习俗的三大因子,其中爱情和谐,始终如一,是核心的。它们的操作特点是“以物象意”的简朴性、蕴涵性、反复性。对象是结婚的男女,寓教于物,也寓教于乐,有巧智情趣,在今日,这也是很可取的。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而生活富裕,婚礼向富人看齐,追求富丽堂皇,铺张奢侈,对象转变成向来宾和他人演戏,古代好的传统早已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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