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交心

虽所做着奴婢的活计，可从不人前人后称奴，今天倒是如转了窍一般。

    冷眼瞧着，他当然也能想通她为何这般，说来每每来此，他也是极不安适的！

    柳岚雀添了几眼灯，看那商百鹘起身奉茶，忙低眉鼠眼，一旁接下道：“姑娘这天仙般的人，怎好做这下人的活计，不像话的！”

    想是南叔的口头禅太入人心，柳岚雀当下也学了一句。

    而说来她入这问天门，自是求一个现世安稳！

    这鬼女是什么，说来还没“青峰”“佐香”好命呢！

    这商百鹘就算收敛了毒功，可那剑自己也是招架不住的，而这丫头在玉尺王山是个太岁一般的人物，被无辜捅死的还少吗？

    所以柳岚雀打心眼里不想招惹这商百鹘！

    于是她一来便学了半晌的乖，发现那商百鹘的脸色不似先前难看，心才稍稍安然，而那凤炎焕也搭了商百鹘的皓腕，查过了脉状。

    “姑娘的脉已理顺了，今夜施药推毒后，明日就会如常人一般康健的！”

    “百鹘谢公子施救苦身，百鹘......”商百鹘心里有无数的话，凄清的目光凝视着那清朗中透着俊伟，飘逸中不乏阳刚的男子，话又幽幽停泊在了唇畔。

    一室彤亮的灯光下，凤炎焕看着那如芍花倾城的女子，摇了摇头，“这倒不必的，姑娘带了那焚月来，本君自当为你疗毒！”

    商百鹘冰雪聪明，怎听不出他的意思，“公子还是要拒百鹘于千里之外吗？”

    “对于本君，世人皆在千里之外，姑娘也不例外，而你师祖已到了东江镇，他因六逻决口，阻了行程，可你要知道那六逻的湖堤终是会修好的。”

    “百鹘不能随师祖回山，百鹘本就不属于那里！”

    “本君查过你的生死簿，姑娘业已及笄，该完成自己的心愿才是，那沈笑天他也是知道姑娘的隐衷的。”

    “公子既然知道，何必……”

    “查过了那生死簿，自是会知道，本君并非神仙，可未卜先知，也并非姑娘所想，佯装陌路，本君真的是诞于中元之夜，姑娘莫要执意偏颇，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本君自不会欺瞒姑娘！”

    “百鹘想过了，不管公子是否诞于上元之夜，此番相逢，百鹘愿于公子身边经年侍奉，此心无悔！”

    此话出口，连商百鹘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螓首，脸红心跳，凤炎焕更是吃了一惊，“姑娘何出此言，姑娘的良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百鹘已不再执意那庚辰之事！”商百鹘表了个干脆。

    “本君自看了你的生死簿，便知留不得你，问天门不想因姑娘招来杀戮，而本君对姑娘并无非分之想，钟情之思，姑娘表错了情，也寻错了人！”

    “那便是百鹘自己的事了！”

    他言之凿凿，她无意强辩。

    自出了玉尺王山，她便将自己交给了这偌大的红尘。

    而顺应天命，是她此际唯一能做的事了！

    “那个上元之夜诞生的人已经有眉目了，等鬼耳带来确凿的消息，姑娘便要离开这问天门！”

    目光一移，凤炎焕无意再多说下去，瞟向一角聆听的鬼女，目光淌出苛刻，“一刻内，配出紫玉乌沙和金菩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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