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意外

火呢？里面的伤亡如何啊？我记得那个静安师太对茹儿颇为照顾，她可安好啊？”

    “一切都烧了一个干净，”魏嬷嬷回想着那一片的断瓦残垣以及那些被烧的都看不出面容的尸体，忍不住的声音发颤，“奴婢原本是领了老夫人的吩咐打算在栊翠庵做一场法事，再给庵堂里多添一些香油钱的。可是当奴婢带着人赶到了栊翠庵的时候，只是看到了那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栊翠庵连人带屋子一起被烧成了一堆灰烬，再也没有影踪了。”

    “哎，可怜啊，实在是可怜啊，”甘老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双手合十，冲着佛祖的金身拜了几拜，又抬手揩了揩眼角，“世事无常，想不到那栊翠庵竟然遭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但愿确实是一场意外啊。”

    魏嬷嬷张了张嘴没敢多说什么，如今情势有变，甘老夫人也改了主意，把这一切归结到一场意外上去，她怎么还会傻傻的说出别的看法来呢。

    顾仲泽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起来，他原本兴头头的来禀告杜家重视顾三小姐的这个消息的，却意外的听说了栊翠庵大火的事情，联想到蒋家祖孙的无故失踪，他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似乎有一些他没有看到的事情悄悄的发生了，让他的心头纷乱了起来。

    甘老夫人心中却是另外的一番盘算。她当初之所以对杜氏和顾婉卿看不顺眼，也是因为杜家的缘故，这些年来杜家越来越强势，渐渐的不把定国公府看在了眼里，根本没有两家姻亲互为援手的意思，失去了杜家支持的杜氏和顾婉卿自然也就难入甘老夫人的眼了。

    可是，如今情势发生了变化，杜家这一代并没有适龄的女儿，他们的目光重新转到了顾婉卿这个外甥女的身上，为了一个小小的上林宴会竟然出动了这么多的人寻找南海珍珠，还把动静闹的这么大，这分明是是顾家示好的信号啊。

    当然了，除了杜家的示好，蒋家的进一步隐退也是让甘老夫人改变初衷的一个原因。

    她原本是看好蒋许氏的，她当年毅然的带着孙子南下是何等的气魄，而且在南疆一呆就是十几年，若没有她像根钉子一样的插在南疆，杜家在南疆早就扎稳脚跟、呼风唤雨了，哪还会如现在一般如此艰难的收拢着军心啊。

    可是，现在蒋许氏竟然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而她为了外甥女顾婉茹精心部署的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也被人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虽然甘老夫人不知道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们遇到了麻烦却是看了个明白。

    此消彼长，甘老夫人掌家顾家这么多年自然能掂量的出轻重，也就收齐了方才打定的主意，对于栊翠庵失火之事以‘意外’给轻描淡写的遮掩了过去。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甘老夫人吩咐到，“好了，既然杜家有意亲近卿儿，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要有些准备，再去给她张罗张罗上好的狐狸皮子吧，二小姐、三小姐都是嫡出的小姐，也不好太厚此薄彼了。”

    顾仲泽知道老夫人说的是他把随皇帝围猎来的狐狸皮送给了顾婉茹的事情，这件事情他原本就觉得有些愧疚的，往年的时候他猎得的狐狸皮子不论好坏都是给这个小女儿的，今年猎到的皮子最好却出于别的考量赏赐给了刚回来的二女儿，这让顾仲泽感觉有些对不起小女儿，即使没有老夫人的吩咐，他打算私下了办了这几件事情的。

    如今，听到老夫人这么说，顾仲泽赶紧应承到，“儿子听老夫人的吩咐，回头就吩咐去找上好的皮子，不会让杜家小看了咱们定国公府的。”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甘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吩咐道，“这眼瞅着就到了冬至礼佛的时候了，今年我的身子爽利，又接了二小姐回来，一定要好好的做一场法事，祈求佛祖护佑咱们顾家来年平安顺遂。”

    “儿子明白老夫人的一片苦心，”顾仲泽高兴的说道，“老夫人整日虔诚敬佛，更是个福后之人，这事还得老夫人操劳主持了，儿子这就去准备一应事务，不会让老夫人在操心的。”

    “很好，很好，”甘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胜，勉励的说道，“国公爷做事越来越稳妥，有你操持这一切，我放心的很。好了，你去忙吧。”

    “是，儿子告退。”顾仲泽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