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困兽犹斗

落联军们分成几十个千人队，在广袤的草原和沿海的高地间玩潜伏、打游击，那就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任务了。

    凯尔特联军的会议顿时被打断，一票大佬们赶紧跑到营地北边察看情况。

    啥？罗马人居然放弃了那个海龟壳板的营寨，想和我们打野战？

    现在这情况，摆到这些部落首领面前的问题又多了一个，打？还是不打？

    大伙一想起十几分钟前那鬼神莫测的一箭，头皮顿时发麻，打啥打，还是上马走人吧！

    至于怎么走法，虽然会议没有啥结果，但各部落首领心中已有定数；互相打了下招呼，大家识趣的都没有提会议这档事，分别跑向各自部落战士聚集的地方。

    凯尔特联军营地的北面，罗马军队排出一个巨大的攻击方阵，快速向南推进；双方有着600来米的距离，10分钟上下就能搞定，而拥有步弓兵、步弩兵的罗马军队，6分钟后就能用箭雨覆盖凯尔特联军的阵地。

    说到阵地，这绝对是抬举了凯尔特人，实际上除了少量的帐篷、大量的篝火堆和系马木桩之外，凯尔特人啥也没搞了，绝对没有破坏原野的自然面貌。历史上鼎盛的罗马帝国，除了广为人知的重装步兵军团之外，还有一个容易被人们忽略，但却非常重要的战略、战术能力，那就是快速而高质的安营筑寨能力。

    凯尔特人纪律姓差，执行效率不高；这都2分钟时间过去了，大部分凯尔特战士们才走向自己的马儿；早早就骑在马上的那些部落首领有些不爽，鬼知道罗马人会不会给自己也来上那么一箭，他们纷纷大声提醒着战士们加快动作；对凯尔特人来说，没有骑兵不要紧，没有马镫也不要紧，会跨坐在马背上跑路就行，反正凯尔特人不缺马。

    大地颤动，啼声如雷。

    已经上马的、还没上马的，所有的凯尔特战士愕然的看着营地的西南方，一大群骑兵出现在一公里外的原野上，罗马军队特有的鹰旗飘荡在骑兵队伍的前锋；罗马人！凯尔特联军顿时凌乱了。

    奥塔带着骑兵军团，在蒙蒙亮的时候，就摸到了西南方向，但一直隐而不发。王军给他的命令简单直接，择机而战；经过斥候侦查，奥塔确认了王军他们暂时还安全，就一直耐心的等待战机，一直等到现在，时机终算来了。

    对凯尔特联军来说，现在的形势很尴尬。

    因为罗马人的骑兵是从西南方向斜插过来，而北面又有罗马步兵正在步步逼近；

    往正北？自己将正面对上罗马步兵方阵，同时侧后方还要面对罗马骑兵；

    往西北，罗马人略为调整一点点前进的方向，自己就面临两翼受敌的局面；

    往东北？左翼将被罗马步兵方阵弓箭覆盖，屁股后面就是罗马骑兵；

    往正西？……

    很明显，从两支罗马军队进攻的路线上看，相对靠谱的撤退路线，就是正东和东南两个方向了，但……若真往这两个方向跑，只要罗马骑兵向东边调整那么一点点前进的方向，凯尔特联军将不得不选择退进贝尔法斯特东边的半岛上，那可是狭长的半岛啊！只要把口一封，这几万人就全堵在半岛上了。

    作为多部落联合军队，最可怕的一件事是，就是没有统一的指挥；显然，凯尔特联军眼下就存在这个问题。

    巴巴泰部落实力尚存，出发时2万战士，现在还有1.5万多点，他们正在代理首领的指挥下，立即选择向正南方向撤退；选择正南，一是因为正南方向就是他们的大本营埃布拉纳，二是因为巴巴泰部落营地贯穿南北，东面和西面都是其他部落。

    按理说，巴巴泰部落的选择还是可圈可点的，选择正南大本营的方向，战士们熟悉而且跑起来也有更有动力，罗马步兵压根就别想追上；而罗马人的骑兵，有西边那么多个部落作为缓冲吸引罗马骑兵，应当对自己没啥大的影响。

    巴巴泰部落的选择实施起来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忽略了其他部落的选择。

    乱作一团的联军，每个部落的战士都跟在自己部落首领的后面策马奔跑，不同智力水平的部落首领们，自然各自选择了不同撤退的方向，悲剧也因此而产生。

    一个个部落相互冲击，战士们被冲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统一组织、无共同方向、无严格纪律，战士们在三无的情况下策马奔营，结果就是联军那简陋的营地里处处人仰马翻。

    混乱的最大受害者，就是巴巴泰部落，谁让他们的营地横贯南北呢？

    幸好，这个时期的凯尔特各部落之间的关系还是友善的、和平的、互助的，不然互相之间一定开始刀剑相向了。

    骑兵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速度！

    骑兵的速度可不是步兵能比的，对开始加速的直属骑兵军团来说，一公里也就一分钟多点的事；而凯尔特联军，现在却一片混乱，从整体上看，他们几乎停在原地！

    半死不活的杜卡鲁突然在这个时刻醒了过来；似乎是回光返照，他的脸色居然红润了起来，守候在一旁的代理首领见状喜出望外。看着附近乱作一团的局面，杜卡鲁下达了他一生中最后一个命令，一个在后世被作为反面教材的命令：下马、步战！

    “下马步战！”几十个围着着马车的卫士立刻大声的传达命令。

    “下马步战！”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远处乱作一团的凯尔特战士，包含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在内，他们无从分辨这个命令是谁下达的；但这个命令，顿时让他们觉得找到了组织、找到了主心骨，齐齐应声高呼。

    既然无法离开，那么，战斗吧！

    没有阵形可言，把马儿驱赶离开营地，凯尔特战士自发汇集成两个群体，一个正对北方，一个朝着西南；每个战士都紧握手中的武器，等待着马上就要开始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