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霓裳羽衣

    盯着瑶琴旁边的蔷薇，嫩红的颜色，俏丽娇柔，却已然没有了生机。

    那花瓣上滚动的露珠，虽然晶亮，暗香依旧，故人已杳然无踪——为什么似乎还笼着一层，化不开的淡淡的青莲味道？

    高宫临走时，奉上了一卷《霓裳羽衣曲》的歌谱，这霓裳羽衣的音律优雅，构思奇妙，是配古琴奏乐的一支舞。

    跳这个大型的舞蹈，要费许多人力及物力。

    这霓裳舞曲，主要描述的是住在月宫仙女的神话，其舞、难度很大，舞者必须踏在半空中的水莲花上表演。

    其乐、极其优美神妙，全曲共三十六段皆由瑶琴、古磬、箫笛、古筝、骨笛等乐器合奏，载歌载舞，欢畅悠扬，沁人心脾。

    其服饰，以雪裳纱裙为主，主要描绘在虚无缥缈的仙境里，一群阿娜婆娑的仙女翩跹起舞的样子。

    在前年，益州打赢中州，并占据险要位置之后，我就为阿爹献过这只舞。

    哪曾想，就因为这支霓裳舞，宫廷的画师把我画了下来。《虞美人》画像一共三十六卷，好事的人，便把画像摹了下来，并流传出去。

    十大州，争相购画；十大州的女子，人人争跳霓裳舞。

    从此之后，世人都云——千歌万舞不可数，最爱霓裳舞。千人万人无可看，独爱虞美人。

    霓裳羽衣曲，传到吐蕃时，李后主就顺手写下了炙手可热的诗赋《虞美人》。

    南方有佳木，茂盛羽衣倾人城。

    南方有佳人，霓裳一曲倾人国。

    莲上宛娉婷，遗世独立水中央。

    佳木与佳人，羽衣霓裳几回闻？

    尔后，李后主续写了三十六段之后的霓裳曲，延长至五十六段。

    桌上的正是后续部分的《霓裳羽衣曲》。

    我无心再弹瑶琴，叫侍女撤了下去。

    碰触着蔷薇娇柔的花瓣，这些花，犹如初长成的少女——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只是她们的心事太重了，连露水都承受不了，滴哒滴哒地零落下来，断成了珠子。

    我站起身，把这些蔷薇收进了衣袖里。

    不过半月，我就听人说阿爹要把小郡主许配给阿诸了。

    从此以后，阿诸再没来乐府学琴，我觉得这日子过得特别的漫长且无聊。

    仿佛，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而时间又停止不前，一切变得孑然空洞，春天也变得毫无粉黛。

    在我决定要跟阿爹做一次深刻严谨的为自己婚姻大事而力争的辩论时，中州那边却传来祸乱。

    原本中州已被益州所占据，却不想，青州与幽州联合起来，进行了一次大反扑。

    中州的二十座关卡，接连被突破了八关。情况很紧迫。

    将军府里的人都被派到了前线，阿诸也立马带兵请命出征。

    出征前，他跟阿爹说——“战乱不平，无以为家。”

    我翻开十州地图，看着这方寸之地，却战乱不断，心绪有些结郁。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有人的地方，必定会有战乱。

    如若战乱不断，阿诸是否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现今，益州夹在吐蕃，西域，中州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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