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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逝——怀念巴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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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 裳

    原名容鼎昌。山东益都人,著名散文家、记者。先后就读于天津南开中学和上海交通大学电机系。1935年中学期间即在校刊上开始发表作品,第一本散文集《锦帆集》出版于1946年。上世纪50年代后主要在《文汇报》担任记者、编辑、研究员。

    黄裳是一位学识渊博又很富有情趣的人,在戏剧、新闻、出版领域均有建树,与梅兰芳、盖叫天、巴金、吴晗等文化名人相交甚笃。著有《珠还集》、 《负喧录》、 《花步集》、《白门秋柳》等。

    10月17日晚饭后,我正在电视机前观看神舟六号飞船胜利返回的新闻。电话传来了巴老逝世的消息。我没有吃惊,依旧平静地看完电视。可是上床休息却一夜无眠,六十年来与巴老往还的往事,纷至沓来,次第上心,不能自已。真是没有法子。想想只有将这些如尘的记忆片断,捉到纸面上来,作为对老人的纪念,才能获得心的平静。

    我最早见到巴金,是1942年冬,在重庆。当时我只身人蜀,举目无亲,只带了他的三哥、我的老师李林的一纸便条,把我介绍给他。便条上什么都不敢写,只报告平安而已。巴金的话不多,但却热情地接待了我。记得曾介绍我去吴朗西在沙坪坝开的一家寄售商行,卖去了一件大衣,作为生活费。他还将我所写的旅行记事散文,介绍给”旅行杂志”。得到在重庆的第一笔稿费。

    我们见面不多,不过两三次。谈活也简短。这以后,我就走到军中,当一名翻译官。在昆明、贵阳、印度都曾收到他的来信,都是商量把我发表过的散文收集起来的事。他也真不怕麻烦,为一个年轻人做这些琐碎的事。最后编辑成书,就是由他以编委身份,收入中华书局的”中华文艺丛刊”的《锦帆集》,时在1946年。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没有他,我不会走上文坛。

    这以后,就是编入文化生活出版社的“文学丛刊”的《锦帆集外》,他是出版社的总编辑。取回原稿一看,着实令我吃惊而脸红。

    那些零乱的底稿,一一都由他用红笔改定,连标点也不放过。例如我喜欢写的“里”字,也一一改成“裹”字。从此我才懂得做编辑工作的责任与辛苦。当时他已是名作家,却肯埋头做这些“小事”。想来从他身上受到的教育、影响又何止此一端。他是大作家,又是伟大 的组织者,从他手中推荐了多少新人,为文坛添加了如许新生力量,这许多,都是在默默无言中完成的。

    1946年后,他定居上海卢湾区的淮海坊59号。这时我已成为他家的常客。因工作忙碌,我不常回家吃饭,经常在他家晚餐,几如家人。饭后聊天,往往至夜深。女主人萧珊好客,59号简直成了一处沙龙。文艺界的朋友络绎不断,在他家可以遇到五湖四海不同流派、不同地域的作家,作为小字辈,我认识了不少前辈作家。所谓“小字辈”,是指萧珊西南联大的一群同学,如穆旦、汪曾祺、刘北汜等。巴金工作忙,总躲在三楼卧室里译作,只在饭时才由萧珊叫他下来。我们当面都称他为“李先生”或“巴先生”,背后则叫他“老巴”。“小字辈”们有时请萧珊出去看电影、坐DD'S,靳以就说我们是萧珊的卫星。我还曾约他们全家到嘉兴、苏州去玩过,巴金高兴地参加。1956年我重访重庆,在米亭子书摊上买得巴金祖父的木刻本诗集,回沪后送给他,他十分高兴。巴金是喜欢旅游的,不只是对杭州情有独钟。

    巴金也喜欢坐咖啡馆,随意聊天。没有什么郑重的话题。他没有宣传过什么”主义”,对文学批评也并不看重,虽然他和李健吾有深挚的友谊。他也偶尔对某些作品作些评价。我问过他,最出色的译本是哪一部,他脱口而出地答道,“鲁迅译的《死魂灵》”。他还说过胡适的白话文写得好,一清如水。他对徐懋庸是有意见的,但从未听他背后的议论。

    巴金也有激动的时候。一次他和吴朗西、朱洗等在家里讨论什么问题,大概是有关文化生活出版社,大声争论,我枯坐一旁,听不懂也无从插嘴。

    他还关心过我的恋爱生活,出谋划策。后来先室之丧,在告别仪式上,我发现有一只署名”老友巴金”的花圈,着实令我感动,其时他住在医院已好几年了。

    为李林墓碑设计,我曾提出请马夷初写墓碑,被他立即否决了。

    后来是请钱君旬设计的。

    他喜欢买书,也喜欢赠书。我陪他走过不少西文旧书店,店伙都和他熟识,有好书都留给他。他的版税收入,大半都花在买书上。他喜欢将新出的书送给朋友,不论是自著还是别人的作品。因为经常见面,所以得到他签赠的书很多,有些是新刊的小册子,后来很难搜全了。至于大部头如“全集”、“选集”,更是高兴地持赠,仿佛是夸示自己新生的孩子似的递过来。他的译文集曾有香港三联版,印得很精致。后来又出了台湾版,大本精装一叠,又欢喜地取来相赠。最后是”人文”本的译文全集。他实在又是一位出色的、成果累累的大翻译家。我最喜读的是他译的赫尔岑的《一个家庭的戏剧》,是一部难得的译品。我喜欢搜集亲近师友的著作,力求其全。不知何以不为某些人理解,加以讥嘲,真不可解。他迁居武康路宅时,我曾帮他搬过书,一束束洋书,搬上二楼他的书房,吃力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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