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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佩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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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振铎

    (1898 -1958) 现代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翻译家。1921年与沈雁冰等组织文学研究会。1923年郑振铎接替沈雁冰主编《小说月报》。1931年起历任燕京大学、暨南大学等名校教授。抗战爆发后,他发起参与了“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创办了《救亡日报》,成为抗战文学的先锋骨干。新中国成立后,历任文化部文物局局长兼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文学研究所所长,1958年10月18日,在率中国文化代表团出国访问时,因飞机失事殉职。郑振铎一生不仅著述丰富,他发表的大量译作、译论在中国翻译史上也占有重要地位。

    从抗战以来,接连的有好几位少年时候的朋友去世了。哭地山、哭六逸、哭济之,想不到如今又哭佩弦了。在朋友们中,佩弦的身体算是很结实的。矮矮的个子,方而微圆的脸,不怎么肥胖,但也决不瘦。一眼望过去,便是结结实实的一位学者。说话的声音,徐缓而有力。不多说废话,从不开玩笑,纯然是忠厚而笃实的君子。写信也往往是寥寥的几句,意尽而止。但遇到讨论什么问题的时候,却滔滔不绝。他的文章,也是那么的不蔓不枝,恰到好处,增加不了一句,也删节不掉一句。

    他做什么事都负责到底。他的《背影》,就可作为他自己的一个描写。他的家庭负担不轻,但他全力的负担着,不叹一句苦。他教了三十多年的书,在南方各地教,在北平教;在中学里教,在大学里教。他从来不肯马马虎虎地教过去。每上一堂课,在他是一件大事。

    尽管教得很熟的教材,但他在上课之前,还须仔细的预备着。一边走上课堂,一边还是十分的紧张。记得在清华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在他办公室里坐着,见他紧张地在翻书。我间道:

    “下一点钟有课吗?”

    “有的,”他说道,“总得要看看。”

    像这样负责的教员,恐怕是不多见的。他写文章时,也是以这样的态度来写。写得很慢,改了又改,决不肯草率地拿出去发表。我上半年为《文艺复兴》的《中国文学研究》号向他要稿子,他寄了一篇《好与巧》来,这是一篇结实而用力之作。但过了几天,他又来了一封快信,说,还要修改一下,要我把原稿寄回给他。我寄了回去。不久,修改的稿子来了,增加了不少有力的例证。他就是那么不 肯马马虎虎地过下去的!

    他的主张,向来是老成持重的。

    将近二十年了,我们同在北平。有一天,在燕京大学南大地一位友人处晚餐。我们热烈地辩论着”中国字”是不是艺术的问题。向来总是”书画”同称,我却反对这个传统的观念。大家提出了许多意见。有的说,艺术是有个性的,中国字有个性,所以是艺术。又有的说,中国字有组织,有变化,极富于美术的标准。我却极力地反对着他们的主张。我说,中国字有个性,难道别国的字就表现不出个性了吗?要说写得美,那么,梵文和蒙古文写得也是十分匀美的。这样的辩论,当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临走的时候,有一位朋友还说,他要编一部《中国艺术史》,一定要把中国书法的一部门放进去。我说,如果把“书”也和“画”

    同样地并列在艺术史里,那么,这部艺术史一定不成其为艺术史的。

    当时,有十二个人在座,九个人都反对我的意见。只有冯芝生和我意见全同。佩弦一声也不言语。我问道:

    “佩弦,你的主张怎么样呢?”

    他郑重地说道:“我算是半个赞成的吧。说起来,字的确是不应该成为美术。不过,中国的书法,也有他长久的传统的历史。所以,我只赞成一半。”

    这场辩论,我至今还鲜明地在眼前。但老成持重,一半和我同调的佩弦却已不在人间,不能再参加那么热烈的争论了。

    这样的一位结结实实的人,怎么会刚过五十便去世了呢,——我说”结结实实”,这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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