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满枕蝉声破梦来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怀念吴组缃先生

    陈平原

    生于广东潮州,1987年获北京大学文学博士学位。现为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中文系现代文学教研室主任、北京大学二十世纪中国文化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

    90年代初开始关注现代中国学术史,近年兼及现代中国教育史。曾被国家教委和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评为作出突出贡献的中国博士学位获得者。主要著作有《北大精神及其他》、《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以及《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等。

    还像往常一样,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骑自行车在未名湖边转悠,看看久违了的风景,顺便安置跑野了的心。还是那汪平静的湖水,博雅塔依旧,石舫依旧,柳树依旧,蝉声也依旧,唯有湖边流连的身影不同了。柳阴下略嫌破旧的木椅上,又少了一位曳杖的长者,这幅在异国他乡常常闯入梦境的”风景”,不免显得有点残缺。

    忽忆起几年前吴组缃先生( 1908 - 1994)题赠的诗句:“藕花摇落豆花开,满枕蝉声破梦来。”那是一篇旧作,吟成于先生渐人中年时节,故末两句为“世路于今行过半,炎炎夏日苦相催”。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依然是夏日炎炎,蝉声破梦,难怪古人有”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的感慨。

    先生主要以小说创作名家,50年代以后任教清华、北大,又以小说研究为学界所称道。我进北大时,先生已不再讲授基础课,故无缘一睹其讲课风采。专题讲座倒是有幸聆听,不过也就寥寥三两次。

    我与先生接触,主要是平日聊天。先生健谈,每次拜访不愁没有话题。我只需提起话头,以后就顺其自然。先生有本事天南地北上下古今转一大圈,又回到原来的话题。“聊天”也是一门艺术,有人能放,有人能收,先生是我见到的为数不多的能放又能收的“聊天大家”。听先生谈天是一种享受。上自国家大事,下至校园新闻,出自先生之口,必然平添几分机趣。

    先生当过冯玉祥的老师,又曾随其出访美国,知道许多政界和文坛的逸事,说起来眉飞色舞,可就是不愿形诸笔墨。我不止一次怂恿先生动笔,或者允许将其口述记录下来,稍加整理作为文章发表。

    先生晚年有点动心,曾尝试作过几篇。可一来仍不无顾忌,最精彩的 片段难得问世;二来先生对文章的笔墨情趣要求甚高,助手难当,工作进度很慢。如今先生遽归道山,半部“世说”未及写出,令人扼腕叹息。

    先生与“清华先后本同门”(《哭昭琛》)的王瑶师一样,擅长于读“纸背文章”。这种特殊国情训练出来的政治智慧,加上知识者的良心,使得先生大事从不糊涂。近年先生因身体欠佳,基本闭门书斋,可锐气勇气不减当年,常令我辈后生自愧不如。

    因治学兴趣相近,先生与我聊天,最常提及的当然是中国小说史研究。但先生这方面的佳言懿行,自有其及门弟子记述;我更想谈谈他不大为人注意的诗文。

    老一辈学者中能写旧体诗词的很多,因当年读书时,学校里还时兴让学生“拟西洲曲”、“拟柏梁体”。在《敬悼佩弦先生》中,先生就曾记载其从朱自清先生学作旧体诗的经过。朱先生以新文学名家,其“飞章叠韵,刻骨攒眉”,自称“未堪相赠,只可自娱”

    (《犹贤博弈斋诗钞自序》),故生前从未公开发表。先生似乎也恪守这一原则,早年所吟旧体诗未见问世。“文革”是个转折点,“五七干校”无书可读,更谈不上专业研究,于是学者们”重理弦歌”。

    一出手多为旧体诗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